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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10

Blaschka父子的玻璃生物世界

归档于: 生化科学 @ 8:50 pm

Blaschka父子海洋软体动物模型的生产在1890年画上了句号。在此之前数年,两人为哈佛大学比较动物学博物馆(一说波士顿自然历史博物馆)制作的玻璃成品吸引了哈佛大学教授兼哈佛植物学博物馆首任馆长George Lincoln Goodale博士的注意。当时(甚至很大程度上也包括现在)博物馆介绍植物的途径不外乎平面的压制标本以及粗糙的蜡模。与软体动物情况类似,前者不能说明植物的立体形态以及真实的颜色,后者的精度和耐久性又都很成问题。Goodale受到软体动物玻璃模型的启发,认为玻璃制品也是展示植物的理想途径,于是在1886年特意前往德国拜访Blaschka一家。

在Goodale的劝说下,Blaschka父子开始了为哈佛大学提供玻璃植物学模型的工作,起先他们只是制作了20个样品。由于海关人员拆包不慎,这批样品在抵达波士顿后毁损严重,但这并没有妨碍Goodale认识到它们的确可以满足自己的需求,也配得上当年哈佛大学植物学专业世界第一的声望,因此他派下了更多订单。随后Blaschka父子开始用一半的时间制作植物模型,并最终在1890年与哈佛签署合同,在接下来10年的时间里只为该校工作。而实际上,全职的植物模型生产一直延续到了Rudolf创作生涯的结束。

正在制作玻璃植物模型的Rudolf Blaschka。

最终1:1的整株植物模型一共制成了847件,涵盖了164个科的780个物种,此外还有超过4000件局部放大模型,有的甚至还描绘了果实的腐烂以及昆虫传粉的过程。与动物模型作品一样,这里有不少模型是根据植物园的见闻乃至Blaschka父子亲自种植的植物制作的,有些品种甚至是哈佛大学专门为此目的提供的。玻璃植株内部也以金属丝作为支撑,而外部色彩的表现初期以着色居多,但Rudolf在父亲死后独自完成的作品主要是通过彩色玻璃实现的。现在这些由Goodale教授的学生、已故哈佛医学院教授Charles Eliot Ware之女Mary Lee Ware及其母亲Elizabeth C. Ware赞助的模型基本都哈佛大学的植物学博物馆收藏展示,这些可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有机会造访该馆的话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Blaschka父子生产的玻璃植物模型,左为某种仙人球,右为鸢尾。(图片提供:Hillel Burger)

哈佛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中的玻璃植株展柜,内里的展品乍看之下真是真假莫辨。(图片提供:Harvard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

当下正在康宁玻璃博物馆展出的各种玻璃烂水果,有的还带有毛茸茸的霉斑,好神奇……(图片来源:hyperallergic.com

Rudolf Blaschka并没有留下后代,也没有招收过任何学徒,因此生物模型的制作在他死后也随之停止。其实还在Rudolf的有生之年,玻璃模型就已经是风光不再,有的博物馆甚至将所有馆藏Blaschka父子的作品全盘售出。再往后,随着影像以及防腐技术的进步,加上人力成本的日益提升以及塑料等更易于加工塑型的新兴材料的面世,用玻璃制品展示生物形态的做法早已淡出了主流。但话虽如此,这种生物体的立体模型至今也还有着独到的优势,绝非平面的照片或视频所能比拟。因此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上百年,Blaschka父子的作品因其科学性以及艺术性兼备,又开始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并再度发挥起了它们最初的功能——生物学普及和教育。

现在欧美各地的老牌博物馆中还都藏有不少Blaschka父子的作品。虽然很多玻璃模型在库房中落灰严重,甚至还出现了胶合部件脱落的情况,但其中的相当一部分品相仍旧完好,最近这些年来也陆续有库存被陆续修复。潜在的问题更可能来自为模型着色的颜料,如果保存环境过于干燥,它们有脱落甚至剥蚀玻璃基质的风险。虽说这其中的具体变化趋势还有待分析,但如果能够保持湿度的恒定,涂层破坏的风险还是能够大为降低的。

展品修复专家兼玻璃工匠Elizabeth Brill在清理和修复哈佛大学比较动物学博物馆收藏的玻璃模型。(图片提供:Museum of Comparative Zoology, Harvard University)

跟Blaschka父子同时代的柏林植物学家Robert Brendel及其子Reinhold Brendel也曾从事过植物及真菌模型的制作,只是这两人的名气似乎要较前者逊色一些。Brendel父子的作品多为综合材质,除了部分玻璃饰件之外,还会用到纸板、木材、石膏、油漆、明胶、棉花等等,同样细致入微地还原了植株的每一个细节。稍早些时候的法国解剖学家Louis Thomas Jerôme Auzoux则精于人体模型制作,不过那些都属于纸模型,跟玻璃工艺是完全扯不上关系了。

Brendel父子制作的综合材质植物模型。(图片提供:RBGE collection)

至于当代的类似作品?个人看来,gerry的那只小乌贼要论细节,距离标本展示的需求还差得有点远。个人所知的其他尝试还有Jen Violette的玻璃蔬果系列,Jennifer Caldwell的海洋生物系列等,再有就是在水晶玻璃质地的球形或方形摆件内装饰各种生物造型,如Paul J. Stankard的花卉和昆虫主题,以及Richard Satava的水母主题,这些都更侧重艺术造型而非生物体细节,而类似的写实派玻璃工艺品都算不上现今的主流了。论博物馆展品,在身边就只见过中国动物博物馆根据郑守仪院士的原模制作的有孔虫模型了,据说材质与所表现的虫体本身一致,其中就包括了玻璃质,但成品精度看上去还是跟Blaschka父子的作品不能比啊……

美国玻璃艺术家Jennifer Caldwell制作的灯工玻璃章鱼,与Blaschka父子相比,其造型感更强,但还原度较逊。这一系列还有蓝色、绿色等其他颜色的同造型作品,着色应该只是出于艺术考虑,而与生物体原色无关。(图片来源:Artful Home

Paul J. Stankard制作的金球、花束与人像三联画作品,其内对植物的描绘固然精细,但更多是出于装饰的目的,而非展示物种。

中国动物博物馆展出的一系列有孔虫模型,展示的自然都是放大很多倍之后的模样,其中有玻璃制品。

另外还顺手搜索到了英国当代艺术家Luke Jerram制作的玻璃微生物模型,体积不小,细节很不错,玲珑剔透也蛮有看头。与Blaschka父子不同,这些东西都只是由透明玻璃制成的,并未着色。当然了,病毒这样细小的微生物倒也谈不上什么颜色可言。

Luke Jerram制作的微生物模型,这组3件套作品名叫《过去、现在与未来》,主题是人类对抗疾病的历史。其中最左侧是一度肆虐但已被攻克的天花病毒,中央是现今流行且尚无治愈方法的艾滋病病毒,最右侧是想象中的未来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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